香港可持續發展創新簡史

我最近收到一封電子郵件,詢問香港可持續發展創新的記錄。 「抱歉,我想幫不上什麼忙,」我回答。 “我們在永續發展方面的創新記錄可能很糟糕。”

但這封電子郵件確實引起了我的思考,我根據我的知識回覆了香港永續發展舉措的簡短歷史。這是一個稍微擴展的版本。

回顧過去,最早的此類措施可能集中在農業,尤其是水稻種植。人們夷平土地開田,在村邊培育風水林。這些樹林通常位於建築物的上坡處,也許是因為它們可以防止大部分植被被清除的斜坡上發生山崩。由於風水和類似的木材在其他地方也有發現,所以它們並不是本地的創新。

香港殖民地建立並開始發展後,迫切需要穩定的供水。這無疑催生了香港最偉大的永續發展相關措施:大規模重新造林。目的是幫助供應水庫:森林就像海綿一樣,可以吸收一些降雨並在以後釋放,而不是要么有洪流,要么什麼都沒有。它們還能穩定土壤,減少水庫淤積。

香港在植樹造林方面投入了大量資金和精力,應被視為在熱帶地區成功的一個重要典範。森林和水庫成為無名“英雄”,對香港的發展至關重要。

一個密切相關的發展是20世紀70年代末香港郊野公園的建立。事實證明,這是一項巨大的舉措,如今香港約 40% 的土地面積被指定為郊野公園,據說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地區都多。除了提供供水之外,郊野公園還具有許多好處,例如幫助保護生物多樣性,並為香港人提供休閒空間。

 但建立郊野公園後,香港的永續發展真正的創新是什麼?已經採取了減少污染的舉措,例如取消養豬場以淨化一些河流,以及空氣污染控制導致工廠清理或關閉並搬遷到廣東,以及關閉垃圾焚燒廠。

但最重要的是,我認為香港在永續發展上並沒有創新,反而落後於世界其他地區。例如,歐洲推出了公車排放標準,我們稍後可能會採用它們。事實上,在空氣污染方面,所謂的政策就是追趕國際標準——而且追趕得太慢,以至於我們的空氣對「亞洲國際城市」來說是骯髒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此外,垃圾數據也令人震驚,而以人均計算,香港是世界上垃圾最多的社會之一。儘管對於垃圾焚化廠關閉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進行了許多討論。曾蔭權政府提出的主要答案是:建造另一座焚化爐,並將其建在石鼓洲的一座人工島上,那裡是全球瀕臨滅絕的江豚的重要棲息地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但到那時,曾蔭權將很難因為永續發展而被記住。正如我之前所寫,曾蔭權似乎非常喜歡建築工程。添馬艦用地的新立法會綜合大樓本應是一座綠色建築,但每平方公尺消耗的電力卻是前立法會大樓的四倍左右。

希望九龍灣的新零碳建築將更有效率。我希望它會;畢竟,設計團隊包括新任環境部長黃錦星。然而,包括地下室在內,它只有三層高,因此不太可能成為可持續的高聳摩天大樓。

現在,摩天大樓就像不可持續的象徵,而且很容易列出香港遠離不可持續的方式,無論是官方對屯門生態公園的支持不力,隨意使用塑膠袋裝報紙和麵包,以及大規模填海造地、佔用農地的新市鎮、龍尾人工海灘等計畫。籠罩在所有這些之上的是我們對世界各地進口的依賴。

然而,儘管令人悲哀的現實是香港極不可持續 — — 而且並非唯一存在這種情況的香港,但我們還是有理由抱有一些希望。近年來,環保意識不斷增強。更多人準備反對破壞性項目,並熱衷於幫助香港走向更永續的道路。在曾蔭權卸任之前,我相信政府 — — 以及大多數企業 — — 與這種願望脫節。然而,現在有跡象表明情況正在好轉,特別是環境局的人事變動。

需要更多改變;如果要重新關注實際保護,環保署的改組似乎是必要的。但也許我們可以而且將會做得更好,香港可以推出永續發展舉措,以與早期造林計畫的成功相提並論。

中文版[見下文]於2013年1月5日發表於明報週刊。

一條評論

  1. 香港永續發展簡史

    我最近又來了一次,問及香港收到可持續發展的創新例子。我回复說:“抱歉,我幫不上什麼,香港在這方面可說乏善可陳。”

    經過幾番反思後,我在回复時同樣寫下了香港可持續發展的簡史。以下是較詳細的版本。

    香港首次出現的永續發展以耕作為主,特別是種植稻米。人們夷平土地開墾耕地,再在村落旁種植風水林。因為大概山坡上大面積種植植物已被清理乾淨,建築物附近的小基質上都種有樹林,用於保護建築物塔山泥傾瀉影響。但風水和類似的樹林都可見於其他地方,它們並非本地最初的先河。

    香港成為殖民地後逐步興盛,對穩定食水供應有急切需求,結果開始了大規模重新造林綠化,成為與可持續發展相關的最大型計劃。森林有助供應水塘所需,像海綿吸收雨水,再在稍後釋放,令水塘範圍減少出現急流,亦可令洪水不致流失;此外,森林亦能穩定土壤,減少水塘出現淤泥阻塞。

    當香港在重新打造林花神奇人力物力時,利比亞在熱帶地區採用了這個重要成功範例。森林和水塘樹立了無名英雄,推動香港發展。

    1970年代香港大規模設立郊野公園,是另一項與造林息息相關的發展。香港現時的土地有四成納入郊野公園範圍,比例之高被告冠絕全球。郊野公園同樣有助食水供應,也有利於保育物種多樣性、為香港市民帶來休閒休息空間。

     但繼郊野公園之後,香港還有什麼其他創意的永續發展舉措?我們曾有減低污染的措施,例如消滅養豬業以潔淨河流;實施空氣污染管制後,個別工廠變得更清潔,但還有更多選擇結業北上;還有關閉焚化爐。

    我認為香港的永續發展並不創新,甚至落後於世界各地。例如歐洲引入巴士排放標準,我們便跟隨採用。事實上,我城的空氣污染政策大多只是緩速追隨國際標準,「亞洲國際」都會”的空氣也導致污濁難耐。

    香港的人均廢棄物數字也異常驚人,如今居全球棄置最多垃圾社會的榜首。垃圾焚化爐關閉,大眾自然會討論如何解決廢棄物的問題。曾班子想出的主要方案,是在人工島嶼興建另一個巨型焚化爐,選址卻在全球瀕危的江豚聚居處:石鼓洲旁。

    事實上,人們不會因為永續發展而想起曾蔭權。正如我也曾在此寫道,曾先生似乎特別喜愛大興土木。添馬艦的立法會大樓本應是綠色建築,但新址每平方米的消耗量目前卻比舊址高出四倍。

    我很希望,也估計修建的九龍灣零碳天地有比較好的情況,畢竟新任環境局局長黃景星也是設計團隊的成員。然而建設大廈地庫只有三層高,應該很難建成可持續發展的摩天大廈。

    摩天大廈象徵著不可持續的發展,而香港這方面的例子更清晰皆是:官方沒有大力支持在屯門建立生態園、居民報紙和麵包膠袋,還有大幅填海的規劃、侵占農地的新市鎮發展、龍尾的人工海灘……再加上我們嚴重依賴進口,令情況雪上加霜。

    雖然香港的發展與許多城市一樣,實際上並不可持續,但希望卻在人間。近年來環保意識日高,越來越多市民對損害環境的工程做好反對準備,更願意把香港推往可持續發展的方向。我相信在曾蔭權離任前,政府和各大商界人士,都與這種抱負徹底脫節。環境局的人事轉變等種種,都表明我們正在向好的方向改變。

    我們需要更多的改變。如果環境局構築了真正的保育發展,則只需在局內發起重大的方向重組。我們有能力做得更好,香港可以引入更多可持續發展的點子,超越以往的造林計劃的成果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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